] 腾总兵笑道:“此刀太轻,虽不能上得两军阵前,却能吹毛断发,锋利无比,老弟带在身边把玩或防身之用倒也合适。”
王进福问赵俭去不去。
原来守备府派来的四名铁甲护卫刚到,其中一个突然闹起
王进福一想,估计赵俭是怕出去一些时日会错过捞银子的案子,跟杨爷、老高摽着劲呢。也好——自个儿本来也不想掺和他们这种争夺的事,跟着老爷出去几天,挣几分赏银心里踏实。
皂班的班头是一个戴皂帽、赭红官衣打扮、样子很精干的年轻人。
邓兆恒怅然若失道:“下官再过宣府想也难了,大人也当无赴平阳之时。若回京师我们俱在,当不错过。”
赵俭有些诡异的笑道:“我不去了。你看杨爷、郝爷、老高都没去,我怕万一平阳城有啥事哩。你去吧,跟着府老爷后面颠儿颠儿走就行,屁事没有,看着还挺威风,早晚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,也算见一回世面。”
邓兆恒:“此次与大人相处,深感大人豪爽至诚,又聆听教导,疏解心中很多疑惑,很是痛快,大人随兴就是我的快意。今日在这大明将士浴血洗礼过的楼门之上,与总兵大人饮酒畅怀,此生之大幸,何来将就。此去平阳任上,自当以大人为楷模,不枉日夜,为我大明尽满腔心力。”
邓兆恒接了刀,腾总兵看着邓兆恒道:“老弟,你我何日再见?”
一天赵俭背着人问王进福,“平阳新知府来上任,府里同知、推官等老爷要到洪洞县界迎候,皂班人手不够,步快里调人,你去不去。你要去我就跟杨爷说说算上你的号儿。”
得知瓦剌的势力较之前已弱了不少,刀箭兵刃也较鞑靼差了些,而越如此,他们越急迫南下抢掠,所以也是一日不得松懈。
赵俭也有些变了,不再那么脾气火爆、一根筯地往回抓人,倒是喜好掺和一些案子。
腾总兵:“我一直在东边及中原各地履职,确是有的山有,有的山无,不知是否为人力播种,此西去你不妨路途察看些山上。”
刑捕司的人觉得王进福变了,刚来时杨伯雄挺把他当回事,渐渐地却当这个人不存在一般。
邓兆恒:“下官读元纪年,也确有植树造林的律法,且颇为严苛,但山上种胡榛却未听说。想那蒙古人初入中原,以为中原物华天宝,取之不尽,不停歇地把那好多年长成的树砍了个干净,一时风沙四起,乃知树木对人之用途重在涵养水土,稳固风沙。”
一大清早,王进福和刑捕司的几个捕快都挎着刀,收拾利落去府衙候差。
第二天于总兵府前告别,腾总兵赠送五十两纹银。
邓知府率家眷和仆人一路向西,又行了月余至大同,一如宣府,拜见了大同总兵。
邓兆恒拒绝说:“下官路上所耗费俱有官票支应,无需银两;况自京城出发之时也带了些许。大人率众将士守此风寒之地,下官也知大人军饷所需甚巨,且常被拖延,实不忍心收大人这银。”
而王进福也甘于听兄弟们这个那个地吆喝,遇杨伯雄却是躲得远远的。
将此行的众差役集中在庭院,看众人平时各司其职也都轻车熟路,讲了讲此次知府大人行走的路线,最后瞅了瞅说:“你们刑捕司出一个人来当铁甲护卫。”
当晚,总兵招来居于城内的几个参将、千户及夫人,家眷们和将官们分设晚宴。
腾总兵:“说得不错。这种东西只长在塞北山上,据先人所说,为蒙古人入中原以后,扩散于燕山、太行一带,我宣府一带百姓也确称之为胡榛,只是我汉地山上只长枝叶却结不出榛子来。”
邓知府:“此番来叨扰大人,携杭缎十匹,礼物轻薄,不值大人一阅,下官已吩咐内人敬于尊夫人,做件日常衣衫。”
腾总兵:“邓老弟忧国思民,一片忠心也让我深感责任之重。”
腾总兵笑道:“我若讲此为本总兵之俸禄,你当不信。也难怪,我家眷与众将士共居一城,公私难分得清。我这一物你当不会拒绝”,说着拿过一把佩刀,“你拔刀试试。”
酒菜摆齐,一盆腊八蒜瓣炒羊肉、一盆白菜炖炸豆腐、一盆撕好的猪蹄、一只大烧鸡、一坛烧酒。
腾总兵用手抓了几粒一齐丢进嘴里,说:“尝尝,赤城堡送来的,烤脆了吃很香。”
内绫罗绸缎、香软美食情境;但喜迎风冒雪时刻饮酒啖肉,邓知府勿怪,将就着我些。”
一行人非骑即乘,盘桓了几日,终于行至平阳府地界。
邓兆恒拔刀一看,果然奇特,不轻不重薄如纸片、光亮如镜,一抖手刀头乱颤,发出微微龙吟之声。
转向南行,在太原拜见了巡抚、布政司使、按察使丰鸣铎和都司大人,岳丈所带礼品已尽数送出。
三碗过后,卫兵又端上一盘炒榛子仁儿。
邓兆恒嚼了几粒儿不觉称赞,问:“京城里极少见此类吃食,想是偏僻之地所产。”